我不知道是否有一种奇怪的感情,它深刻到你想去结束它,或者冰封它,只因它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里,于是你要等待一个正确的时间重启它。少则一天多则一生。”我成长的故事,却和另一个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相识于高一,我入学,他入职。都是陌生的,陌生的彼此,陌生的环境,就在那里本无交集的两个人续写了一段并不怎么美好的故事……
2014年,他在我班听课,讲的是生物第一课第二节,坐在我旁边,有着和其他老师不同的气质,怎么也想不到,就是这个人,影响了我此后的所有选择。
高一上学期第一次月考,他监考生物,给我们发了条形码,念了每个人的名字,还告诉我们咋蒙,那时觉得他和其他老师不一样,不像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老师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,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上课,什么时候去吃饭,什么时候回寝室,在不经意之间一切都在变化,而与他而言,或许那时还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,可能只是走廊里总是会相遇的一个学生,办公室里总出现的某某同事的课代表……我也不愿去想这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感情,因为我知道,我是错的。
高一下学期,有了他的联系方式,开始小心翼翼地尝试和他聊天,只是告诉他我是这个学校哪个班的学生,却没有说出姓名,保持着陌生又熟悉的关系,我无法详细的描述那是一种怎样的相处方式。我对他无所不知,每天见面,他却只知道我是“大扛”,某某班的学生,可有可无的存在。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他身后。
高一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,却在我心里积压了越来越多的秘密,关于他的秘密。
高二开学又分班,进了所谓的重点班,却越来越不努力,还是习惯性的去他班门口看他给学生讲题,看从楼下经过,下课像个疯子一样跟着他下楼,一到假期就迫不及待的用手机和他聊着不着边际的天,却又始终保持着师生之间的距离。
2016年5月22日,人生中第一次经历地震,我们班正在强化,跑到楼下,竟然直接去了办公楼,然后问了他在哪,后来一直在柳树下坐着,看见他在外面打电话,才离开。原来,我会为了一个人那么担心。
2016年12月26日,他生日,把准备了两周的礼物偷偷放在他办公室,一直等到了零点送去我的祝福,我说“我是不是第一个说的啊”,他说“嗯,很感动”。聊了很久,最后我说“老师,你有没想过,我是坏人”,他说“原来大扛是坏人啊,没事,我也不是好人”,我说,“老师,我觉得你是个好人,晚安!”,他说“你也是,晚安!”,对于他的信任,很感动。
他获奖了,我却在主席台下激动得不得了;运动会,大家都在看比赛,我却一直在看他……
高二发生了很多故事,越来越依赖他,一遇到问题就要问他,可是,我还不曾告诉他,我是谁。进入了紧张又忙绿的高三。高三上学期,前两次考试的结果都还不错,所以对努力的定义开始变得模糊,觉得即便是这样的状态也可以考个好成绩,当大家都变得更勤奋时,我还在保持着我所谓的还不错的状态,后来,就变得越来越糟糕还不错的状态,面对高考开始有了莫名的恐慌。兴奋,激动,慌张又忧虑的结束了上学期,迎来了更艰难的下学期。
被高三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,还是会在晚自习下课跑到楼下,看他坐着校车回家,永远的倒数第二个位置,以至于后来每一次坐车都会去找那个位置……
2017年5月10日,我说“明天我们一起拍张照吧”,他说“好”,我说“那你好好收拾收拾啊”。互相道了晚安,激动到睡不着觉,三年了,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。
2016年5月11日,天气很好,相约一起拍照,第一次面,却没有自我介绍,没有开场白,他就像我是他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,从容不迫地拍了毕业照,可是我却全程都很不自然。之后我问他“其实,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吧?”他并没有否认,而我还以为我一直伪装的很好。
2017年6月1日,儿童节,也是五模第二天,他监考英语,从他一进门开始就特别紧张,一直在抖,第一句话读了五遍也没翻译出来,38分钟过去了,第二篇阅读还没做完,开始一顿乱蒙……然后,就跟他请假了。在距离高考还有六天的时候,在我的最后一次模拟落荒而逃……
2017年6月4日,距离高考还有3天,第一次给他打电话,很紧张,不知道说什么,可还是说了好久……
2017年6月6日,他回家了,悄无声息地回去吉林,没有道别,只留下一个本子,写着“愿你把青春献给向往的城市,没有岁月可回头,天高地远任你走”。他走了,剩下我一个人迎接接下来的考试。
2017年6月8日,高考结束,高中生活也就这样结束,我不知道他对于我存在的意义,是老师,是朋友,还是……我更不知道我对于他是一种怎样的存在,是学生,是朋友,还是一份摆脱不掉的负担,我就这样风雨无阻地跟在他的后面三年,跌跌撞撞,躲躲藏藏,却乐此不疲,到了最后也没有确切的答案,没有准确的定义。
2017年7月5日,听说他家那里发生爆炸,还有人员伤亡,害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,就开始问他,让别人问他,刷了一天的新闻,他才回我,知道他没事,才松了一口气……
2017年7月23日,录取信息下来了,被吉林大学录取,因为知道他的家乡是吉林,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吉林大学。没想到会被录取,特别激动,第一个告诉了他。和他聊了很久,可他说“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描述,特别是现在这个社会,相对以前来说很开放,很平等,等你到了大学,有了更好的平台,看的多了,懂的多了,对以前的很多看法可能就会改变了……”我不知道我的看法到底会不会改变,我会不会还那么依赖他,问题的答案只有时间来揭晓。
2017年8月26日,我从辽宁来吉林报道,他从吉林去辽宁上班,甚至走的同一条高速,永远地错过。第一次来到吉林,来到吉林大学,想把所有故事和他分享,可是我的消息渐渐得不到回复,聊天的内容也开始断断续续,话题也少的可怜,他迎接着他的新学生,我认识着我的新同学,原来两个人可以在彼此的故乡过着没有彼此的生活。
后来有一天,我突然明白他对于我的意义。不是人生的必需,也不是未来的前提。曾经的某段路上有他,初食甜蜜,也看过风雨,一度以为离开了他,时间也会失去意义。他是这岁月得以被记得的原因,也让这条路有不一样的风景。不是最好,却各自美丽。
我无法预测未来,但是,我坚信,每一步都是成长中最好的安排。惟愿我们可以一路相望,不曾相忘。